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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9 部分(2 / 2)

“那些方士费了很多时间,也用了很多钱,却一直没有找到统一力场。但可以证实的是,所有武技的力量都属于一种力场,那些方士把它叫做万有引力;法术是另一种力场,也许就是他们说的强、弱相互作用力;第四种力场是电磁力,表现方式是咒语和符箓。”


支配物体的能量称为力──程宗扬还记得高中物理书中对力的定义。


念书时程宗扬曾读过一本四大力场的科普作品,对四大力场印象颇深。统一力场是每个物理学家的毕生梦想,他们坚信,四大力场都来自同一个本源,肯定存在一个完美的方程式,能够将这四种力统一起来。但直到自己穿越的一刻,所有物理学家的努力都失败了。四大力场仍旧没有统一。


目睹过卓云君和蔺采泉所施展的法术之后,程宗扬一直在猜测──从掌中变化出水、火种种异相,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?


毫无疑问,这也是一种力量。因为它也是一种支配物体的能量。只不过它与武技的力量来自不同的力场。


如果说武技近似于搏击,那么法术更类似于魔术。擅长法术的术者们从一个自己还无法理解的角度,窥测到物质的本源,获得c纵物质的力量。而符藤和咒语,换个角度来想,自己在以前世界使用的磁卡难道不像符录?语音识别与声控程式在这个世界看来,不像咒语吗?


但要让自己这样半瓶水的文科生构建出一整套力学理论,并对这些现象加以解释,那根本就不用想了。


乐明珠偏着头想了一会儿,“什么an七八糟的……喂,我问的是你有没有学过轻身功夫,跟这些有什么关系?”


程宗扬道:“我是想说,武技和轻身功夫看起来虽然不同,但本质上是一样的,都属于一种力场。也就是说,如果我力量不比你小,跑的就不会比你慢。”


“我才不信呢!”


程宗扬耸了耸肩:“至少从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。”


程宗扬说着跳起来,抓住悬崖上一条青藤,手脚并用地攀了上去。很难衡量自己身体的变化,如果勉强要比,目前自己的身体状况柑当于运动健将的水准。


差别在于,那个世界的运动健将只能从肌r中获取力量,一秒、一米、一公斤的提高成绩,而自己的修练才刚刚开始。程宗扬无法猜测,自己练到极限时会如何。不过以武二郎的水准,如果穿越到他的世界参加奥运会,大概能拿五、六十枚金牌──假如允许那厮参加女子项目,会拿得更多。


乐明珠一手挽住藤条,轻轻一扯身子便升了起来。程宗扬虽然说的嘴响,但有没有受过训练,差距还是很明显的。乐明珠的修为比程宗扬高得有限,但身法的轻盈迅捷比他可强得太多了。


两人所处的位置在美女feng修长的脖颈附近,那些青藤从崖上垂下,仿佛刚刚洗沐过的长发。两人沿藤而上,一前一后踏上山顶。


山顶丛生着各种花草,浅浅没过双膝。翠绿的草叶随风偃伏,月光下,一朵不知名的蓝sè花盏被吹得扬起,几片紫蓝sè的花办飘舞着,将细细的花j拉得笔直。忽然花蒂一轻,花办从枝上飞扬起来,伴随着星光一样微闪的花粉飘荡着,从乐明珠耳边飞过,落到崖下。


乐明珠惊喜地扬起手,接住一片花办。她溜出来的时候面纱早抛到一边,月光下,面孔犹如jīng致的宝石,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喜悦。


程宗扬爬上来,长长呼了口气。在他眼前是一道形如鼻梁的山岩。两侧各有一座水潭,在月光下散发出碧绿的幽光。


程宗扬心头猛跳了一下。任谁看到这座山feng,都会惊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,可如此维妙维肖的面孔,已经不能用自然形成来解释,尤其是那两座水潭,大小一模一样,两端狭长,浑如一双碧蓝的美目凝望天空。


山顶覆盖着一层泥土,只有那道鼻梁有岩石l露出来,白sè的表面有风化的痕迹,看不出是否曾经加工过。


山feng的体积比自由女神像还庞大数倍,如果这整个山feng都是人类作品,程宗扬无法想像那要动用多少人力和物力,而南荒所有的种族加起来,也未必能提供起码的人手。如果是其他人创造了如此惊人的作品,又为什么会选择南荒?


程宗扬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,乐明珠已经脱掉鞋子跳到水潭边,将赤l的双足浸在水中,兴高采烈地叫道:“好凉!”


第七章 鸦人


少女白嫩的纤足犹如一对晶莹的玉璧沉在水底,散发着月光般柔润的光泽,美得让人不敢多看。


“喂,你不是要寻宝吗?”


“我又不会潜水。不过洗脚也很好啊。我回去可以跟小师弟小师妹说,他们师姐曾经在一个放满宝贝的水潭里洗脚。脚下面就是宝藏,一动就哗哗的响,嘻嘻。”


“你那些师弟、师妹肯定说──你骗人!”


“那有什么!潘师姐每次回山,都说她见过什么什么好玩的,我知道好多都是她逗我玩的,可我还是喜欢听啊。”


程宗扬禁不住笑了起来,说谎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,这丫头的思维还真跟别人不同。听着她黄莺一样的声音,程宗扬心头渐渐变得宁静。


这几天扮新娘实在把乐明珠闷坏了。她兴致勃勃地玩了会儿水,忽然想了起来,拍着手道:“鱼gan呢!鱼gan呢?”


程宗扬一笑,从背包里拿出包好的鱼gan。乐明珠拣起一片,毫不客气地塞到嘴里,摇头晃脑地说:“青天有月来几时?我持鱼gan一问之……”


听到乐明珠l诗,程宗扬心里一动。段强说过,众多穿越者都爱用诗词这一招来骗吃骗暍。自己好歹也上过几天学,应景的诗词多少也记得几首吧。


床前明月光……太浅;明月出天山……气氛不对。还是这首绝唱吧!


程宗扬起身,朗声l道:“明月几时有,把酒问青天,不知天上gong阙……”


乐明珠扬起手里的鱼gan,笑嘻嘻接口道:“是否有鱼gan?”


程宗扬泄了气,“你也听过水tiáo歌头啊?”


乐明珠咬了口鱼gan,“我师伯最喜欢大苏。一喝酒就念啊念的,他念的最多的是这个──‘清夜无尘,月sè如银。酒斟时,须满十分。浮名未利,虚苦劳神。叹隙中驹,石中火,梦中身。满抱文章,开口谁亲。且陶陶,乐尽天真。不如归去,作个闲人。对一张琴,一壶酒,一溪云……’”这是苏轼的《行香子》程宗扬有印象但背不全。他想起来,这个世界是六朝,唐晋宋全有,自己知道的诗词未必有面前这个小丫头记得多。


至于她没听过的……总不能拿“腾腾杀气满全球,力不如人肯且休?”


、“引刀成一快,不负少年头”来煞风景吧?


剽窃诗词的大计就此泡汤,程宗扬索xg也不装了,坐下来拿起鱼gan,和乐明珠一起你一片我一片地吃了起来。


乐明珠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幽香,没有脂粉的香腻,而是混合着药香的少女芬芳气息,闻着令人心清气净。


“喂,你怎么总是闷闷的,不喜欢理别人呢?”


程宗扬诧异地抬起头,“有吗?”


“可不是吗?都是别人跟你说话,你才回答。我都没见过你主动和别人说什么,整天都魂不守舍的样子,妤像只有半个人。”


程宗扬怔了一会儿。段强可以作证,自己并不是乐明珠说的那样子。以前的自己很开朗,也很yang光。那时自己虽然很累,但有工作,有令人羡慕的女朋友,还有一个蜗牛的家。


xg格的变化也许来自那次失业。突如其来的打击,使自己心情落到谷底,整个人都沉默下来。然后是这场做梦也没有想到的穿越。


同样是穿越,段强欣喜若狂,自己却一片茫然。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,自己所能做的只有被动地接受。程宗扬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,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。从战场到五原,再从五原到南荒,自己只是随波逐流,每一分努力,都仅仅是为了求生。


“喂,”


乐明珠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,“发呆了?你想什么?”


程宗扬道:“想起从前的一些事。”


乐明珠立刻来了jīng神,“什么事?好玩吗?”


程宗扬笑道:“算不上好玩。”


沉默了一会儿,程宗扬低声道:“如果有一天早上醒来,你突然发现自己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……”


程宗扬忽然停了下来,一种莫名的灼热痛楚,让他停下来看看周遭。


玉镜似的明月下,多了一个细小的黑点。那个黑sè的影子从月亮边缘升起,顺着月光飞来,仿佛一只失群的大雁,却充满诡异的气息。


“喂!”


乐明珠用手肘捅了他一下。


程宗扬一把拉过乐明珠,藏在山岩的y影下。


那个黑影越来越近,它有着两只极长的羽翼,黑sè的羽毛在月光下散发出金属般的紫蓝sè。羽翼间是一个人形怪物,他目光枭狠而y沉,眼窝中闪动着非人的光泽。


那怪物鼻子和嘴部连在一起,形成一个尖长的鸟喙,两臂瘦削而有力。他身上披着一张兽皮,l露的xiōng部xiōng骨像鸟类一样向前突出,上面有着鸟绒一样的细毛,皮肤像羽毛一样乌黑发亮。膝部以下完全是鸟形,酷似一只人形乌鸦。两只鸟足覆盖着坚硬的鳞片,脚部是两只尖利的鸟爪。飞行时两爪向后探出,爪中牢牢抓着一具窈窕的女体。


鸦形怪物径直飞到崖上,松开利爪,将那具女体往地上一丢,然后两翼收敛起来,落在一块岩石上。


那道形如鼻梁的山岩掩住了程宗扬和乐明珠的身影,隔着石上低矮的guàn木,能看到那鸦人头颈慢慢转动着,似乎在观察周围的动静。


在他脚下,那女子软绵绵伏在地上,昏迷般一动不动。她身材jiao小,发髻散an开来,遮住了面孔。她衣袖被撕破半边,l露的手臂上沾满血迹,似乎受了重伤。在她身上,那条鹅黄的筒裙染上血wū,却十分眼熟。乐明珠探头去看,却被程宗扬紧紧拽庄。


“是阿夕!”


程宗扬低声道。


背对着他们的鸦人身体未动,头颈却整个旋转过来,恶狠狠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。


程宗扬掩住乐明珠的小嘴,两个人都屏住呼吸。


那鸦人瞳孔是深褐sè的,冰冷的目光y森可怖,完全没有人类的神情。他盯了片刻,然后慢慢将目光栘开,落在脚下的女体上,勾着头,像一只巨大的乌鸦审视着自己的猎物。


忽然“嘎”的一声怪叫,划破了山顶的寂静。


鸦人弯长的鸟颈耸动着,尖长的鸟喙一开一合,发出“嘎嘎”的怪笑声,像铁器磨擦一样刺耳。


他探出脚爪,用锋利的爪尖拨过阿夕的身体。“嗤”的一声,尖爪撕开少女的衣衫,能看到白皙的肌肤上冒出一串血珠。


鸦人充满恶意地拨弄着地上的女体,然后一爪踏住阿夕xiōng口,一爪抓住她的脖颈,将她头颅推得抬起。


秀发散开,程宗扬惊愕地发现,阿夕眼睛竟然睁着。她瞳孔又黑又大,略微泛青的眼白能看到几缕细细的红丝,像在梦中一样,怔怔望着眼前的鸦人。面对他的利爪,既不知道害怕,也不知道闪避。


“叮铃……”


花苗少女脚踝的银铃传来悦耳的铃声,鸦人抓住阿夕一条小腿,将她双脚分开,尖利的脚爪朝她腿间探去。


“妖怪!住手!”


程宗扬错愕间,旁边的少女已经像只发怒的小老hu一样跳起来,跃上石梁。


jiao叱声中,乐明珠纤手扬起,一道银光脱手飞出,闪电般掠向鸦人后背。鸦人折叠在背后的铁翅扬起,挡住那道银光。


“叮”那道银光被鸦人的翅尖击飞,斜着落在水潭旁的砾石上,却是一柄小小的银刀。


几片黑sè的羽毛飘落在地,鸦人翅尖被刀锋斩去半截。他扭过颈子,深褐sè的瞳孔一张,然后迅速缩小,锁住石梁上的少女。


乐明珠没理他,这丫头一击出手,接着却把敌人放在一边,两手拢在嘴上,大声道:“阿夕!不要怕!我来救你了!”


程宗扬很想在这丫头p股上踢一脚。这么冒失地出手也就罢了,出手之后不尽快打倒敌人,喊这些没用的做什么?


鸦人背后的双翼缓缓展开,然后一振,“呼喇”一声,整个人拔地而起,鹰隼一样朝乐明珠飞来。


乐明珠这才意识到危险,她手忙脚an地把手伸进袖里,把行医用的银匕、银勺、银针……都丢出来。那些银制的器具制作jīng巧,月光下亮晶晶十分醒目,不过效果却不怎么样。


那鸦人双翼折起,掩住身体,然后向外一挥,把银匕、银针尽数格开,接着掠到乐明珠身前。


“快来!”


乐明珠回头去看,只见石梁下人迹杏然,那男人早不知溜到哪儿了。


百忙中,乐明珠两手食指并拢,快速念动咒语,发上那圈白绒绒的狐毛无风而动。


鸦人尖瘦的手指从翅膀中探出,几乎抓到乐明珠的衣角。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阵波动,鸦人指尖一触,乐明珠的身影蓦然消失。再出现时,那少女已经飞到碧潭上空,她手中握着一柄短剑,发髻上多了一顶朱红sè的头冠,压在那圈白绒绒的狐毛上。


鸦人悬在半空,怪眼盯着乐明珠,用生锈般的声音吐出几个字:“光、明、观、堂!”


乐明珠使出师门的法器,没想到蛮荒一个怪物也认得,不禁多了几分得意:“不错!我就是光明观堂的弟子乐明珠!妖怪!还不投降!”


鸦人“嘎嘎”怪笑起来,接着举起左翅,露出翼下一截淡黄sè的竹筒。他先亮出竹筒顶盖封印上一个篆书的“黑”字,然后倒过来,亮出竹筒底部封印上的“海”字。


乐明珠已经变了脸sè,当那鸦人转动竹筒,露出竹筒上黑sè的“魔”字时,乐明珠脱口叫道:“黑魔海!”


“我知道了!”


乐明珠提起短剑,瞪大眼睛,“你是黑魔海送信的鸦使!”


鸦人尖声笑道:“黑魔海的黑鸦使者!光明观堂的小贱人!一顶朱狐冠救不了你!嘎嘎……本使手下正缺一名侍寝的贱奴!”


乐明珠一哂:“什么本使,还不是黑魔海那些坏蛋豢养的妖怪奴隶!”


鸦人黑sè的长喙张开,恨声道:“待我擒下你这贱人,看你还嘴硬!”


鸦人拍动翅翼掠向碧潭,乐明珠不甘示弱,挺剑朝鸦人掌上削去。鸦人身形一凝,举翅格住剑锋,一手抓向乐明珠的手腕。乐明珠翻腕避开,短剑顺势挑向鸦人l露的手臂。


乐明珠剑法招数jīng妙,显然经过名师传授,但变招时动作不免生硬,显露出临敌经验不足的缺陷。那鸦人徒手进击,只凭一双翅翼与乐明珠的短剑相抗。


少女发髻上的朱狐冠隐隐闪动着红光,每次遇到鸦人的重击,红光便是一震。金铁jiao鸣声不住传来,鸦人翅上的羽毛就和铁片一样坚固,而且力量极大。好在乐明珠手中的短剑锋锐之极,让鸦人颇为忌惮。


十余招一过,乐明珠剑法渐渐顺畅起来,几次都险些刺中鸦人的手臂。她还是第一次和敌人jiao手,这会儿占了上风,虽然紧张,也不由得心花怒放,剑势越越紧。


鸦人的双翼坚硬如铁,但比起乐明珠的短剑还逊sè了一些。圣父手几招,他翅尖又短了一截,翅上的羽毛零an地竖了起来,缓缓向后退去。


乐明珠短剑一旋,开鸦人袭来的手掌,然后挑向鸦人的双目。忽然腿上一疼,仿佛被铁箍扣住,接着传来一阵尖锐的痛意。


乐明珠低头一看,只见鸦人的脚爪不知何时袭来,锋利的爪尖紧紧扣在右腿上,几乎刺进皮肤。


小丫头痛得眼泪险些都下来了,这时她已经追着鸦人到了碧潭边缘,身形一晃,不由an了手脚。


鸦人狞笑一声,双翼振动着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,陡然拔高丈许。乐明珠右腿被他扯住,身体倒垂过来,头顶的朱狐冠顿时滑落,堕入碧潭,手中的短剑也随之消失。


鸦人怪笑着突然收起双翼向下俯冲,乐明珠猝不及防,半身浸入水中,一连呛了几口水。接着鸦人又飞了起来,将乐明珠往地上一丢。


乐明珠重重跌进草丛,摔得眼前直冒金星。她掉落的位置与阿夕相隔只有尺许,黑魔海的信使从空中飞落,铁翅一扬,将挣扎着起身的乐明珠挥倒在地。


鸦人瞄了乐明珠一眼,然后扭头看着阿夕。


“好熟悉的味道啊……”


鸦人细长而鲜红的舌头在坚硬的鸟喙间滑动着,流下浓腥的唾y。接着他怪笑道:“待本使享用过这个花苗奴婢,再来收用你这小贱人!光明观堂……哈哈哈哈!”


鸦人抬起脚爪抓住阿夕的膝盖,然后勾下颈子,一边张开鸟喙,伸出鲜红而细长的舌头,朝她脸上tian去。阿夕愣愣看着他,当鸦人突起的xiōng骨朝身上压来,她手腕忽然一动,从腰侧拔出短刀,用力刺在鸦人腰侧。


鸦人“嘎”的尖叫一声,黑sè的羽毛猛然炸起,脚爪狠狠踏在阿夕xiōng口,踉舱着向俊退去。


就在这时,一道雪亮的刀光闪过,突如其来地劈在鸦人颈中。暗红sè鲜血扇状喷洒出来,鸦人的头颅仿佛突然间失去重量,轻飘飘飞了起来,翻滚着落在水潭边。


鸦人的鸟喙大张着,鲜红的舌头抖动几下,然后无力地垂在一边,瞳孔中的光亮迅速消失。


程宗扬提刀c在地上,小心地扶起乐明珠。那小丫头脸上湿淋淋的,不知是水是泪,看到程宗扬,她嘴巴一扁,“呜”的一声哭了出来。


程宗扬上下看了一遍,确定她没有大碍才放下心来,安wei道:“没事了,不要哭了。”


乐明珠腿上受的只是皮外伤,眼泪一大半都是吓出来的,她抽泣着踢了程宗扬一脚:“坏人!就知道逃跑!”


程宗扬无奈地说道:“我又不会飞。如果被他发现,那家伙就不会把你扔下来,说不定会直接扔到悬崖下面。”


乐明珠打了个冶颤,“哇”的大声哭了起来。程宗扬啼笑皆非,死中逃生本来是好事,可这丫头却被吓坏了。


小心哄了半天,乐明珠才收起眼泪。她小心地避开,不敢看鸦人失去头颅的尸体,一手紧紧攥住程宗扬的衣角。


程宗扬拽起鸦人的翅膀,扯下那枝竹筒。长及尺许的竹简,两端都用火漆封着,印着黑sè的篆书文字。


“黑魔海……这是什么地方?”


乐明珠露出厌恶的表情。“那是世上最邪恶的组织,好多好多坏事都是他们gan的。师傅说,直到二十年前,出了一位了不起的大英雄,打败了他们。”


“大英雄?”


自从猜测此前有人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,程宗扬就对大英雄这个词特别敏感。


“岳元帅啊。”


“岳鹏举?”


程宗扬已经有八分把握,猜测这位声名赫赫,连王哲也为之心折的大英雄也是个穿越者。日出东方,唯我不败……这位穿越者跟自己还是同时代的人呢。


“你见过岳帅吗?”


乐明珠白了他一眼。“那时候我还没出生呢。”


“那黑魔海呢?”


总该有人见过他吧。程宗扬记得一句话:敌人比朋友更了解一个人,也许自己能从那里了解到这位穿越者。


“被岳帅击败,黑魔海的余孽就在大陆上消失了,一直都没有出现过。喂,你小心!他们最喜欢用毒!”


程宗扬本来要揭开火漆,听乐明珠一说便小心起来,他把竹筒往地上一丢,一脚踩成两半。竹筒中露出一张卷起的羊皮纸。程宗扬用刀尖挑开羊皮纸,上面却空无一字。


这黑鸦信使千里迢迢来到南荒深处,却带了张白纸?两个人反覆看了几遍,也摸不出头绪,只好放在一边。


“阿夕!”


乐明珠忽然想了起来,连忙去看旁边的少女。


阿夕双眼紧闭,身上的血迹令人触目惊心。两人都皱起眉头,他们这会儿在山顶,想攀着藤蔓把一个伤者背下去,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。


“怎么办?”


程宗扬道:“你在这里守着,我去叫人。”


乐明珠刚答应,话没出口就变了主意,“我去!”


程宗扬顺着她的目光,看到那具鸦人的无头尸体,知道这丫头一个人留在这里害怕。“那好。我在这里守着,你去叫人。”


乐明珠抹了抹衣服上的水,转身朝崖边奔去。


程宗扬叫道:“你的头冠!”


乐明珠指了指发髻上的狐毛,“在这里!”


说着下了山feng。


清冶的月光下,那个如花的少女神情萎靡地躺在草丛间,脸sè苍白得仿佛透明,嘴chun却分外红yan。


程宗扬拣起一根鸦人的羽毛。黑sè的羽毛仿佛剃须刀片,微微闪动着紫蓝sè的光泽,又利又硬。中空的羽管很长,拿来做鹅毛笔大概能用几十年。


背后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。程宗扬回过头,却见阿夕不知何时站起来。


“阿夕?”


程宗扬试探着唤道。


阿夕慢慢抬起头,明亮的眼睛望着程宗扬,然后一笑,笑容里充满了jiao媚的风情。


花苗少女迈着略显僵硬的步伐,走到水潭边,然后跪了下来,捧起水洗去面颊上的血迹。破碎的衣衫失去支撑,从她肩头滑落,露出少女雪白的颈肩。


阿夕直起腰,任由碎衣从肩头滑落,露出粉雕玉琢的上身,然后并膝解开衣带。


她慢慢站起身来,那条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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